一位老爷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，含泪把差了10年的狗送人……

老李头蹲在门槛上抹眼泪，手里攥着的狗绳勒得掌心生疼。大黄趴在他脚边，湿润的鼻尖一下下碰着他发颤的手腕。

"走吧，跟我去村口。"老人撑着膝盖站起来，竹椅发出吱呀响动。大黄立刻竖起耳朵，尾巴在青石板上扫出沙沙声。这些年它总是这样，只要老李头起身，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
三轮车突突的引擎声里，老李头把狗绳塞给城里的年轻人："它不吃葱姜，天冷会咳嗽，夜里要睡在..."话没说完就被引擎声盖过去了。后视镜里大黄突然人立起来，两只前爪扒着车斗栏杆，黄褐色的毛发在风里乱成一团。

那天夜里暴雨倾盆，老李头躺在床上咳得惊天动地。窗棂被风刮得哐当响，忽然混进几声微弱的呜咽。老人赤脚冲进雨幕，看见院门缝里挤进来半个湿漉漉的狗头。

"你个傻狗！"老李头搂着瑟瑟发抖的大黄，摸到它肚皮上结块的泥浆。狗爪子肿得像馒头，趾缝里还卡着半截荆棘刺。三十公里山路，不知道这老伙计是怎么摸黑找回来的。

从那天起，大黄再不肯离开院子半步。老李头煎药时它就趴在灶台边，药罐咕嘟咕嘟冒热气，狗尾巴跟着在地上拍节奏。夜里咳嗽声一起，毛茸茸的脑袋立刻从床沿冒出来，湿漉漉的鼻息喷在老人枯瘦的手背上。

立冬那天，老李头难得有精神，裹着棉袄坐在藤椅里晒太阳。大黄把下巴搁在他膝盖上，阳光把狗耳朵照得透亮，能看见细细的血丝脉络。"该给你换个新窝了。"老人摸着狗耳朵喃喃，"上次捡的木板还在柴房吧？"

锤子敲打声惊飞了枣树上的麻雀。大黄围着半成型的狗窝转圈，突然咬住老李头的裤脚往后拽。"别闹别闹，马上就好。"老人笑着去摸钉帽，眼前突然漫开大片黑雾。锤子脱手的瞬间，他听见大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吠。

第二天清晨，王婶来送腌菜时发现院门虚掩。老李头歪在藤椅里像是睡着了，晨露在他花白鬓角凝成细小的水珠。大黄蜷缩在主人脚边，听到动静立刻支起上半身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。

殡仪馆的人来抬遗体时，大黄的咆哮震落了屋檐的冰凌。四个壮汉愣是被堵在院门口，最后还是王婶红着眼眶掰开狗嘴灌了半碗掺药的肉汤。"让他安心走吧。"她摸着大黄抽搐的脊背，"你守了他两天两夜，够啦。"

新主人来接狗那天，大黄正趴在后山腰的歪脖子松树下。从这儿能望见老房子的青瓦屋顶，烟囱永远不再冒烟了。穿红棉袄的小姑娘轻轻拽了拽狗绳："大黄，回家吧。"

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坟头，新立的石碑前摆着个歪歪扭扭的木狗窝。路过的人都说奇怪，这窝里总有一撮黄褐色的狗毛，下雨天闻着竟像晒过太阳的味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