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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哥哥家相隔不到100米远,只要母亲轮到二哥家,大哥不愿登门

uegoods 2025-07-24 22:02:27 经典故事 68 ℃

声明:本文为小编虚构的故事,有部分情节来源于现实生活,旨在描绘世间百态,宣传正能量。图片来源网络,侵权联系删除。

"老二家的,你娘怕是不行了!"村东头刘婶子扒着土墙头喊这声时,我正蹲在灶台前添柴。火舌舔着黑黢黢的锅底,铁锅里的玉米糁子咕嘟咕嘟冒着泡。听见这话,我手一抖,柴禾棍"啪嗒"掉进灶膛,火星子溅出来烫得我直缩脖子。

我是李家老三,上头两个哥哥。大哥住村西头,二哥住村东头,两栋蓝瓦房隔着打谷场相望,直线距离满打满算八十步。可就这八十步,在娘轮流住家的日子里,愣是隔成了银河两岸。

记得分家那年,娘还硬朗着。大哥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:"老规矩,爹娘轮着住,每家四个月。"二哥闷头抽烟,烟锅子在鞋底磕得梆梆响。我蹲在门槛上,看着娘布满老茧的手绞着围裙边。

那时候爹还在,咳嗽声像破风箱。娘总说:"你们爹当年推独轮车供你们读书,车轱辘印子从村口铺到县城……"可爹走得突然,没留下半句交代。头七刚过,大哥就张罗着分家,说三个儿子不能总啃老。

"老三!"二嫂在院里喊,"该给娘换褥子了!"我应着声往娘住的西厢房去。推开门,霉味混着药味直冲鼻子。娘蜷在炕角,像片晒干的树叶。听见动静,她眼皮颤了颤:"是建军啊?"

建军是我小名。娘总记不住我学名,就像总记不住自己有仨儿子。她摸到炕沿边的糖水罐头瓶,玻璃瓶身被她焐得温热:"你哥……咳咳……你大哥今儿来过吗?"

我背过身擦火柴点煤油灯。火苗窜起来那瞬,我看见窗棂上结着薄霜,像谁家撒了把盐。大哥家就在百步外,红砖墙映着雪光刺眼得很。自打娘轮住到二哥家,大哥就再没迈进过这道门槛。

那年开春化冻,娘在大哥家台阶上摔折了腿。当时晌午头,日头毒得能晒化沥青路。大哥大嫂去地里点豆子,娘拄着拐棍去关院门,脚下一滑就栽在青石板上。

我接到信赶到时,娘正躺在卫生院绿漆铁床上哼哼。大哥蹲在走廊搓手:"地刚浇过水,滑……"二哥突然抡起拳头,吓得窗台上的吊瓶直晃悠。娘在里头喊:"要打死你哥啊!"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

后来是娘做主,说轮家的规矩不能破。可自打那回,大哥送娘来二哥家时,总把三轮车停在打谷场边,隔着五十米就喊:"老二,娘给你送来了!"好像送的是袋土豆,不是亲娘。

"建军啊……"娘突然攥住我手腕,指甲掐进肉里,"柜顶……柜顶有个铁盒子……"我踩着板凳够下来,铁盒子锈得跟块老姜似的。娘哆嗦着手摸出钥匙,里头躺着个褪色的红布包。

布包展开是张存折,余额栏写着两万八千块。我手一抖,存折差点掉地上。娘喘着气说:"这是……这是你爹的抚恤金……还有这些年……我攒的……"

门外传来二嫂剁白菜的"梆梆"声。娘突然抓紧我:"别告诉你哥他们……"话没说完就咳起来,痰盂里溅起几点暗红。我慌忙给她顺气,摸到她后背硌人的肩胛骨,像摸着两把生锈的镰刀。

腊月里下头场雪那天,娘彻底瘫了。二哥套上驴车要去县医院,娘却死死攥着炕沿:"不去了……省下钱……给孙子交学费……"二嫂在旁边抹眼泪,说娘的褥子三天就洇湿一大片。

我踩着齐膝的雪去大哥家。大哥正在院里杀鸡,鸡血在雪地上画着红蚯蚓。"哥,"我喊得嗓子眼发紧,"娘怕是不行了……"大哥手起刀落,鸡脑袋"骨碌"滚到雪堆里:"轮家的时候归你们管,死了再叫我。"

我杵在原地,看着他棉袄领子上的油渍。那件棉袄还是娘做的,当年大哥娶亲时穿的。娘熬了三个通宵,灯花爆得像放炮仗。

转年开春,娘开始说胡话。有时管我叫"他爹",有时突然坐起来喊:"老大家的,灶膛火别灭!"二嫂端着药碗直抹泪:"娘这是惦记大哥家灶冷呢。"

那天晌午,娘突然清醒了。她让我扶她坐起来,望着窗外的老槐树:"建军啊,娘对不住你……"我愣住了,娘从来不说这种话。她颤巍巍从枕头底下摸出个蓝布包,里头是半块玉镯子。

"这是你姥姥给娘的陪嫁……"娘把镯子塞给我,"你大哥要强,你二哥憨……娘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……"话没说完又咳起来,血沫子溅在蓝布包上,像落了几粒红高粱。

五黄六月天,娘走了。灵堂设在二哥家,纸钱灰飘得满院都是。大哥来了,穿着件白布衫,进门就跪在棺材前干嚎。二嫂在厨房摔了个碗,"咣当"一声把哭声都吓回去了。

我蹲在院角抽烟,烟头明灭像萤火虫。大哥过来拍我肩膀:"老三,娘的存折……"我猛地站起来,烟头烫了手也不觉得疼。二哥从棚子里钻出来,手里拎着砍柴刀,刀刃上还粘着木屑。

"都给我滚!"二哥嗓子劈了叉,"娘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……"他突然卡了壳,刀尖戳着地皮画圈。我等着他说下去,却听见西厢房传来娘的旧收音机声——不知谁忘了关,正咿咿呀呀唱着《四郎探母》。

头七那夜,我在娘坟前烧纸。火光中恍惚看见两个黑影,走近了是大哥二哥。大哥往火堆里扔了张纸,是娘的医疗费清单;二哥扔了张存折,封皮上印着信用社的红戳。

火苗窜起来老高,把夜空烧出个窟窿。大哥突然开口:"老三,娘的铁盒子……"二哥打断他:"娘的蓝布包……"我掏出揣在怀里的半块玉镯子,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
远处传来狗吠,惊起一片乌鸦。三个影子在坟前叠成一处,像小时候玩"叠罗汉"的模样。大哥的烟锅子明明灭灭,二哥的砍柴刀靠在坟头,我的半块玉镯子硌得心口生疼。

秋凉的时候,村西头老张家盖新房。大哥扛着夯土锤去帮忙,二哥推着独轮车送砖头。我在工地上和泥,抬头看见他俩隔着老远干活,像两只斗架的公鸡隔着篱笆。

晌午歇工,大嫂提着竹篮来送饭。咸菜疙瘩就着高粱饼子,大哥吃得呼噜响。二嫂端着海碗蹲在墙根,碗里飘着几片肥肉膘。我蹲在两人中间,感觉脚底下裂开道缝,左边是大哥的烟袋锅子,右边是二哥的砍柴刀。

"建军!"工头扯着嗓子喊,"椽子不够使,去老李家柴垛拽几根!"我撒腿往村东头跑,经过自家老宅时,听见墙根下窸窸窣窣的响动。扒开荒草,竟是娘生前用的陶罐,里头塞着三双虎头鞋。

腊八那天,大哥突然来二哥家串门。二嫂正在灶台前熬粥,米香飘得满院子都是。大哥搓着手站在门槛外,脚上的千层底沾着黄泥:"那个……娘的坟该添土了……"

二哥从棚子里钻出来,手里拎着铁锹。铁锹把上还缠着娘编的草绳,磨得发亮。我抄起竹筐跟在后头,三个人踩着薄霜往坟地去。大哥走在前头,棉袄下摆被风掀起,露出里头的补丁摞补丁。

到了坟前,二哥突然跪下来挖土。铁锹插进冻土里发出"咯吱"声,像娘的纺车轴该上油了。大哥默默接过铁锹,二哥又去捧散土。我蹲在坟头插香,烟柱子打着旋儿往天上飘,恍惚看见娘坐在炕头上纳鞋底。

转过年来,村里通了自来水。水管子从村西头铺到东头,经过大哥家时拐了个弯,又往二哥家延伸五十米。开闸那天,大哥蹲在墙根下抽烟,看水龙头"哗啦啦"淌水,突然咧嘴笑了。

二嫂端着洗衣盆过来接水,大哥起身让地方,裤脚蹭在水泥台上。我抱着胳膊看他们,恍惚看见小时候大哥背我过河,二哥在河里摸鱼,娘在岸上举着竹竿喊:"慢着点儿!"

那天夜里,我做了个梦。梦见娘坐在老槐树下,脚边围着三只芦花鸡。大哥抓了把高粱撒在地上,二哥拎着水壶来添水,我蹲在娘腿边捉虱子。娘的蓝布头巾在风里飘,像片褪色的云。

清明节下起毛毛雨,坟头的草芽刚冒头。大哥抱着纸钱,二哥扛着铁锹,我拎着二锅头。雨丝把黄土路浇得油亮,大哥的布鞋帮上溅满泥点子,二哥的草帽檐滴着水。

到了坟前,二哥突然掏出半块玉镯子。青白的玉在雨里泛着光,断茬处磨得圆润。大哥从怀里掏出另半块,严丝合缝对成个整圆。我摸出存折,三样物件摆在供桌上,被雨淋得发亮。

"娘啊,"大哥突然开口,声音被雨声割得七零八落,"您老安心吧……"二哥把铁锹插进坟边土里,我拧开二锅头浇在坟前。酒香混着土腥味飘散,恍惚听见娘在喊:"老大,老二,老三,回家吃饭喽!"

麦收时节,大哥家翻盖偏房。二哥天不亮就去帮忙,我推着独轮车送砖头。大嫂在院子里支起大锅,熬着绿豆汤。日头升到房梁时,大哥突然喊:"老二,接把手!"

二哥应声窜上房顶,两人合力抬檩条。檩条上的露水顺着大哥的手腕往下淌,二哥的草帽被风掀翻,露出花白的鬓角。我仰头看着,忽然想起娘常说的话:"兄弟齐心,黄土变金。"

晌午歇工,大嫂端来海碗。大哥二哥头对头蹲在墙根,就着咸菜疙瘩喝高粱酒。我蹲在旁边扒拉饭,听见大哥含糊不清地说:"等偏房盖好,把娘的遗像供在堂屋……"

中秋夜,月亮圆得像个银盘。大哥抱着西瓜,二哥拎着月饼,我揣着娘留下的蓝布包。三家人聚在老宅院子里,石榴树在月光下投着斑驳的影。

大哥突然起身,从供桌底下摸出个铁盒子。锈迹斑斑的盒盖弹开,里头是三双虎头鞋,针脚细密得像蚂蚁爬。二嫂"哎呀"一声,从怀里掏出娘的蓝布头巾。月光下,三样物件泛着温润的光。

"分家那年,"大哥嗓子眼发紧,"娘偷偷往我褡裢里塞了十个鸡蛋……"二哥闷头灌酒:"娘给我纳过三双鞋底……"我摸出半块玉镯子,断茬处还留着娘的牙印——那年娘咬断红线,说玉能保平安。

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大哥家灶台上炖着猪肉粉条,二哥家炕头上摆着花生瓜子。我抱着娘的陶罐穿梭在两家之间,罐子里装着三家的年货。

大哥突然拽住我,往我兜里塞了个红包。摸起来薄薄的,不是钱。我掏出来看,是张泛黄的纸,上头歪歪扭扭写着"李建军"——是我小学的奖状。二哥在旁边咧嘴笑,露出豁了口的牙。

夜深人散时,我蹲在老宅门槛上抽烟。月光漫过打谷场,大哥家的灯笼红彤彤,二哥家的窗花亮晶晶。烟头明灭间,仿佛看见娘坐在门槛上,脚边围着三只芦花鸡,咕咕哒哒地啄食。

开春化冻,村东头要修公路。拆迁队量到大哥家时,他攥着房契不撒手。二哥抡起砍柴刀要拼命,我抱着娘的陶罐挡在中间。罐子"咣当"摔在地上,滚出三双虎头鞋。

拆迁队长愣住了,围观的老少爷们儿也愣住了。大哥突然蹲下身,把虎头鞋摆正。二哥默默收起刀,我弯腰拾起蓝布头巾。风掠过空荡荡的村口,恍惚听见娘在喊:"老大,老二,老三,回家吃饭喽!"

那天夜里,三家人挤在老宅西厢房。大哥的烟袋锅子明明灭灭,二哥的砍柴刀靠在墙角,我的半块玉镯子硌着心口。月光从窗棂爬进来,在地上画出三道影子,像极了小时候玩"老鹰捉小鸡"的模样。

路终究没修成。村里改道往南,绕过了老宅。大哥把虎头鞋供在堂屋,二哥把蓝布头巾压在箱底,我把半块玉镯子戴在脖子上。陶罐碎片埋在老槐树下,来年开了朵无名花。

如今我总爱蹲在村口石碾上,看大哥扛着锄头往西走,二哥赶着羊群往东去。八十步的距离,他们走了一辈子。有时我恍惚看见娘坐在中间,脚边三只芦花鸡,咕咕哒哒地,把日子啄出细碎的光。

人这辈子啊,就像村口的老槐树。年轮刻在骨子里,风霜写在脸上。兄弟阋墙是常事,可根始终扎在同一块土里。娘留下的不是存折不是玉镯,是那口熬过饥荒的铁锅,是那盏照过病榻的煤油灯,是那句"回家吃饭"的吆喝。如今方知,最远的不是百步距离,是心里那道坎;最近的也不是三寸门槛,是血脉里割不断的情。老槐树新抽的枝桠,终究要向着太阳生长,就像我们这些做儿女的,终究要在岁月里读懂娘的心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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